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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一片漆黑
发布时间：2013-10-24  阅读次数：741  字体大小: 【小】 【中】【大】
一片漆黑。
一个男人低沉的画外音：拖拉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画面渐明。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他静静的翻开一本书皮印有“拖拉机的故事”字样的书。
画面渐暗、最后只有一束顶光擦着这个男人的头顶射到他手中的书本上。
 
2
 
荆州古城门、城门上写有荆州城三字。
荆州古城全景。
荆州沙隆达广场。
荆州A4自驾之友茶餐厅。
茶餐厅临街火车座。窗外夜景。
茶餐厅小舞台上一架三角钢琴。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穿着晚礼服正在弹琴。
钢琴背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张中国旅游地图。
整个茶餐厅弥漫着钢琴曲。
火车座坐有四人：书生、黑虎、上校、芬妮。
书生向餐厅入口处招招手。
站在餐厅口的宋江和静逸看见书生招手、走向火车座。
一个飞镖转盘前有几个人在投着飞镖。
 
3
 
书生、黑虎、上校、芬妮看着静逸又看看宋江。
宋江：“叫嫂子吧。你们一直就没有嫂子叫。”
众人七嘴八舌的叫。
书生：“老大、还走不走？”
宋江：“还不一定。你帮我做的事情进展如何？”
静逸疑问的看着宋江。
书生：“到位了。只是能不能取得那人的信任还要时间。”
宋江：“我不管。我只要目的。”
书生：“老大、这样做你不会害我吧？是不是你自己的代价也太高了？”
宋江：“我难得做件大事、就是害了你、你也给我兜着。”
黑虎：“你们在说什么？”
书生：“一边去。没有你的事情。”
黑虎讨个没趣、伸出胳臂环抱在芬妮的腰里。可能是用力太大、芬妮轻轻呀了声。
宋江扫视了一眼芬妮。
宋江轻声的：“犯贱。”
上校：“都不知道注意点身份。”
书生：“德性。”
黑虎：“真是怕了你们了、你们见面都是这样夸人的呀。”
 
4
隔壁火车座传出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黑虎敲了敲火车座的靠背。
隔壁火车座传来敲什么敲的呵斥。
书生和上校不怀好意的看着黑虎笑了笑。
黑虎不语、低头喝酒。
 
5
 
上校：“为什么我们大家都这样烦躁了呢？”
黑虎：“少来你的哲学思考-----”
黑虎准备继续说下去、被宋江示意停下了。
宋江：“你不要老是针对上校。别以为他就好欺负些。你要不混进单位、你还不如上校。”
上校看着黑虎笑了。
 
6
 
隔壁火车座的吵闹声更大，还伴有摔碎玻璃器皿的声音。
男声：“你他妈的一个小三还敢跟老子在这里耍赖。”
女声：嘤嘤的哭声。
男声：“别他妈的得寸进尺。”
女声：哭声稍大。
男声：“你他妈的还真哭上了你、看我不揍你。”
男人抽女人耳光的声音。
女人哭声更大。
被男人从座椅上推倒在过道中的女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餐厅保安走向这边。
 
7
 
站起来的黑虎扭身看着。
一个很帅气的男人正和餐厅保安说着。
保安：“先生、你如果再这样闹、我们就只有请你出去了。”
男人：“我打我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保安：“这是公共场所、请你自重。”
男人：“老子就闹了。你把老子能怎么了？”
男人站起来边说边向倒在地上的那女人的腹部踹了几脚。
女人痛苦的叫了几声。
 
 
8
 
黑虎实在看不下去、站在火车座上撩腿就跨到隔壁、刚站在隔壁火车座上就一掌将那男人推倒在椅子上、一只脚狠狠的踩在男人的胸口上。
保安正想阻止黑虎、黑虎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在保安面前晃了晃。保安退了下去。
被黑虎踩在脚下的男人：“你他妈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黑虎把手中的证件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男人稍有老实。
黑虎：“我没有当班。也懒得管你的鸟事。但是你骚扰了我喝酒的雅兴。还当众打人、还打女人。骚扰我就算了、你打女人就不行。”
很多围观的人在四周。大家群起而攻之。
宋江他们也站起来看着。
书生：“这小子就看不得有漂亮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上校：“让他也做次正经事我们看看。”
黑虎：“你是要我打电话来人把你带走、还是当着我们大家给这位女士道歉？”
男人见势头对自己不利。就答应给女士道歉。走到那女人面前正要开口、被黑虎止住了。
黑虎：“等等、就这样道歉太便宜你了。你得跪下、直到大家觉得可以了、你才能起来。不不不、我看这样。书生你说只曲子让那小伙子去弹、以曲子结束的时间为准，他的道歉才算结束。”
男人眼里射出很仇恨的目光。
黑虎：“不愿意？”
黑虎边说边掏手机。
男人的头像倒蒜泥似的说可以。
黑虎：“书生、什么曲子？”
书生：“加州旅馆。”
宋江冲书生竖起大拇指、意思是你小子够狠。
黑虎走到弹琴的小伙子边、将一张百元大钞放在钢琴的面板上、然后用手指一弹、钞票正好落在小伙子的面前。
黑虎：“点弹加州旅馆。”
钢琴声起。男人跪在女人面前、嘴里不停的说对不起。
虽然加州旅馆不适合钢琴来演奏、但是弹琴的小伙子早就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还是很卖力的在演奏着、只是把演奏的节奏放慢了许多。
琴声停。餐厅响起了掌声。男人很狼狈的欲走、被黑虎拉住。
黑虎：“你记好了、对女人要尊重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
黑虎松手、男人离去。
 
9
 
黑虎把坐在过道地上的女人扶起、叫着要服务生给换个大点的包间。
宋江等人换到一个大包间。
黑虎把那女人按到芬妮身边坐下。
黑虎：“我们常委扩编了。”
静逸望着宋江不解。宋江在静逸耳边轻语。静逸舒心的笑出了声。
女人稍事收拾后对黑虎说：“谢谢你。”
黑虎：“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晓君。”
晓君艳而不妖。
书生用手势对除了晓君和黑虎外的人做了个向他合围的手势、大家都猫腰把头凑近了点。
书生：“我说他老毛病犯了吧。”
大家都窃窃的笑了。只有芬妮用眼瞪了下黑虎。宋江似乎明白了芬妮的身份、低头对静逸耳语。静逸笑。
黑虎：“知道你们都不安好心。知道不？我这是英雄救美。”
除静逸和芬妮外、大家：知道、你这是英雄救美。
 
10
 
不断有人陆续离开餐厅。餐厅渐渐静了下来。
宋江：“你们还不准备回家？”
黑虎：“还早着。正是灯红酒绿的时间回什么家？”
黑虎和芬妮、晓君在兴致勃勃的玩着色子。
书生：“你要了解资本主义在社会主义中是如何腐败的、眼前这个就是最好的例子。”
书生对着宋江说、同时用下巴向黑虎那边指了指。
黑虎抬头看了眼书生、继续玩。
上校：“我得走了。早晨三点就得起床。”
黑虎抬起了头。
黑虎：“我说上校、你那事情就不能不做了吗？这事情迟早会要了你的命的。你家那臭婆娘有手手脚、壮实得像头母牛、她就不能给你分分忧？”
上校:：“我就做我现在的事情、落个心里踏实。”
黑虎：“我算是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算了算了、我再不管你的。”
宋江：“就你给上校找的那事情、你还不如直接让上校去做打手算了。”
黑虎：“我说老大。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别动不动就打手打手的。”
黑虎眯着眼看着宋江、坏坏的笑着。
宋江：“我看你整天醉生梦死的、你还法治社会、你还纯洁爱情、你还贡献社会。上校、你先回去。别和这帮养尊处优的王八蛋一般见识。”
书生、黑虎、芬妮起哄。不满意宋江说的话。
黑虎：“谁就醉生梦死了、谁就养尊处优了？”
宋江：“难道不是吗？你们除了醉生梦死、养尊处优还能做什么？对了、还能游山玩水。就是游山玩水你们都还吃不了那苦。”
黑虎、书生：“谁就吃不了苦了？”
宋江：“难道不是吗？去一次海南、把你们累得都不愿意出房间。关房间打几天麻将等返程的飞机。”
黑虎：“哈哈哈、行。你能、你吃苦我们看看。”
书生、黑虎、芬妮再起哄
宋江：“国外我不敢说、国内指哪我就敢去哪。”
黑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服务生、拿支飞镖过来。”
服务生屁颠屁颠的跑着拿过一支飞镖交给黑虎。
黑虎把宋江拉到那幅中国旅游地图旁。
黑虎：“来、你扎、你拿飞镖扎、扎哪你就去那。你要去了又完璧归赵的回来了、我们就叫你爷爷。”
这次除了静逸没有起哄、在座的都起哄了。
宋江不说话、接过黑虎递过的飞镖，顺手扯下芬妮围在脖子上的一条围巾、用围巾把自己的眼蒙上。宋江鼻子噏了噏、皱了皱眉头。
抬手飞镖飞了出去。
宋江扯下围巾扔给芬妮。
宋江：“黑虎、下次给她买条档次高点的。”
宋江走到地图边。飞镖镖尖正正的插在西藏赤白村。
宋江：“我明天出发。静逸、我们走。”
 
11
 
宋江挽起静逸、叫上上校起身离去。
走了几步的宋江又回到黑虎身边、弯腰在黑虎耳边揶揄道：“那香水味真难闻、你玩什么都不用心。你得不到纯洁的爱。”
黑虎愣住。宋江扬长而去。
 
12
 
西藏。派镇。
宋江拎一大包、背一小包站在路中。
斜阳把宋江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宋江的画外音：这就是西藏的太阳、它总是与人类一起诉说着鬼魅却又美好的故事。
一堵略显沧桑的泥墙立在宋江的后面。
宋江架三脚架、装相机、调节自拍、跑离相机。快门声。
 
13
 
一个声音响起：我来帮你拍一张吧。
略带四川口音。
宋江回头看、一个精瘦高大的小伙子站在他身后。
斜阳从小伙子的身后射来。
宋江看不清宋小伙子的面容。
小伙子：“你们城里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到那都喜欢拍些照片。”
宋江狐疑的将相机交到小伙子手上、自己走到那堵墙边、用手撑住墙面。墙面上有几个斑驳陆离的字：派镇。前面的字看不清楚，似乎是西藏。后面的字也看不清宋、似乎是什么酒家。
 
14
 
拍完照片。小伙子将相机交给宋江。仍然身在背光中。
宋江用手做了个遮掩棚、想看清小伙子的面容。却只是看见一圈晕光。
小伙子回头走了。
留给宋江的背影是一个健硕的后背。
宋江楞在路中。
 
15
 
还是那个小伙子的声音响起：还楞在这干嘛、赶紧去找个旅店、晚了你就只有睡路边屋檐下了。
宋江激灵了一下、眼光从长长的碎石路上收了回来。
小伙子仍然没有停下来、再一次从宋江身边走过、只是身影侧身在斜阳里。一抹斜阳正好射在他高高的鼻梁上。像幅人像的剪影。
望着离去的小伙子、宋江的眼光落在了小伙子的肩头上。
小伙子的肩头上：一条足有半人多高的汽车轮胎挂在小伙子的肩头。
 
16
 
小旅店、小房间、小床。
宋江发着彩信。一张宋江站在泥墙前的彩信被发了出去。
 
17
 
荆州。夜。
书生手机响起。书生拿起手机。是宋江的彩信。
书生拨电话。
 
18
 
小旅店全景。木质的。
街上不断有狗叫声。
月光清冷。周边山树草朦胧中。
九宫格的窗格上有一格的窗纸被风吹起、正随风拍打着窗棂。
宋江坐小床上。手机响。显示书生来电。
书生的声音：“你他娘的疯了啊，我们就是和说着玩的。”
宋江正欲说话、突然脸部有股厌恶的表情闪过。顿了顿、说：你他娘的才疯了。挂上电话。
 
19
 
讨个没趣的书生的脸。
 
20
 
宋江的手机再次响起。
宋江按下拒接。
手机不断响起。
宋江不断拒接。
宋江手机上更替显示着书生、上校、黑虎来电。
最后宋江很不屑的将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自己倒头躺下。
 
21
 
荆州。夜。
书生、上校、黑虎交替通话的画面。都稍带惊讶或不惑。
 
22
 
荆州。夜。
静逸手机响起、显示宋江短信：安全到达。
静逸微笑了一下，很安然的打电脑。
 
23
 
翌日。派镇。小店。
小店服务台的一块白板上写着：早餐供应工布面饼、沙琪玛。
提着行李出来的宋江看了看那白板、示意店主来一包沙琪玛。
宋江坐小餐桌前、拿出水杯、将小桌上暖水瓶里的水倒进水杯。打开电脑、边吃边喝边看电脑。派镇到赤白的线路被宋江打着一个大大问号。
宋江四处看看、起身到服务台。和店主说着什么。
 
24
 
派镇街上一群旅游者叽叽喳喳肆无忌惮的说笑着、走着、打闹着。
不断有脑袋从五花八门的窗子里伸出来看看他们。
 
25
 
宋江立在小店门口。
耳边传来店主的声音：要去赤白、你必须先到达林。
宋江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有一块简易的木头牌子竖在路边、上面写着：达林。
 
26
 
派镇码头。雅鲁藏布江南岸葱郁的山岚
宋江身后传来汽车声、还有鼎沸的人的喧闹声。
一辆轻卡从宋江身边擦身而过、掀起尘土。
宋江将冲锋衣的帽子戴上、用手擦了擦风镜上被汽车掀起的尘土。继续走。
 
27
 
那辆轻卡跑出不到百十米又倒回来了。
驾驶室露出司机的半颗脑袋：“是不是去达林？”
车厢上露出游人甲的脑袋：“去达林就上来吧、我们也省省租车费。”
 
28
 
宋江坐上轻卡的后车厢。
游人甲：“我们好不容易和他谈妥价格、还是被他狠狠的宰了一把。就这个破车他硬是要了我们一千元。还不能把我们送到赤白。”
宋江：“这车分明有股雅鲁藏布江的味道。”
游人甲：“什么？”
宋江抬头看天。
蓝蓝的西藏的天。
 
29
 
轻卡停在一块一半被埋在土里、露出部分写有达林道班的石碑旁。
车厢上的人都跳下了车。
宋江抽出一张钞票递给游人甲。
游人甲心满意足的向他的几个同伴挥了挥手。
宋江独自离去。
 
30
 
路边一座刚建起不久的石头房子引起宋江好奇。他停下看着。
这房子只有三面墙、临路边的一面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把屋子里面看得清清楚楚。屋子里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汽车配件。
宋江刚按下快门。一个熟悉的小伙子的背影又出现在宋江的取景器中。
宋江的眼睛离开取景器。
小伙子身上背着一个连着传动轴的方向盘从屋子里倒退着就出来了。
小伙子回身、见是宋江。憨厚的笑了笑。
宋江这才看清宋小伙子的面容：古铜色的脸庞，只是他少有西藏人稍长的脸庞、而是拥有一张标准的国字脸。
宋江：你做汽车配件还是修理？
小伙子不置可否、还是憨厚的一笑、说：“你跟我走吧。”
不待宋江反应、小伙子离开。
 
31
 
宋江追上小伙子。
宋江：“你不怕你房子里的东西丢失？”
小伙子稍停了下、还是不置可否继续走了。步伐大得宋江只有小跑才能拉近距离。
小伙子走了好远、不回头的丢给宋江一句话：“东西不会丢的、我们这里只有灵魂会丢失、俗物是不会的。”
 
32
 
小伙子和宋江身后传来那帮人的导游吹哨子集合的声音。还有导游焦急的催人的叫声。
看不见那些人。只有参差不齐的房子。
一头牦牛悠闲的走在碎石路上。
一个小女孩走在一匹藏獒的前面、藏獒警觉的竖了竖耳朵、嘴里刚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叫声、就被头也不回的小女说的一句藏语给压了回去。乖乖的又跟着小女孩走着。
 
33
 
小伙子皱了皱眉头、从腰间拿出一块大大的白毛巾围在头上、努力的用毛巾把耳朵遮住。
方向机从小伙子的肩头滑动了一下，小伙子用力向上掂了掂。半截露在藏服外面胳臂上的肌肉在晨曦中泛着黑色的光。
 
34
 
宽叶植物越来越少、小路两边都是类似灌木的植物。
一些野花。远处雪山朦胧的影像。
 
35
 
一个大弯处小伙子停了下来。
小伙子：“要想打电话就赶紧打、前面几十里地就没有信号了。”
宋江向前看去。很长的下坡尽头、看似是很低洼的地带。古树参天、幽幽的、静静的。
小伙子：“要到了赤白才勉强有信号。”
宋江拿出手机、犹豫看半天没有拨号。
小伙子：“不知道打给谁吧？呵呵、最想打给谁就谁吧。”
宋江：“我最想打给谁呢？”
小伙子：“你们城里人在城里不是离不了手机吗？”
宋江：“是呀、可是-----这时我该打给谁呢？”
小伙子：“先到村里去吧、村里有一处地方还是有信号的。”
宋江表情复杂的摇了摇头，将手机插进冲锋衣的口袋里。
 
36
 
道路在古树参天的林间迂回穿梭。
只有树叶稍稀疏的地方才有阳光射进来。
有些等不急秋天来的植物先泛起了金黄，而那些孕育果实的植物还姗姗迟疑在夏末。
被惊飞的飞禽在林间间隙中扑腾着羽翼、声音却被远处雅鲁藏布江咆哮的水声淹没。
 
37
 
宋江急急的赶了几步、终于能跟在小伙子的脚后跟。
宋江：“小伙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又停了下来。
小伙子：“次仁，次仁多布杰。”
宋江：“哦、次仁。次仁、你去村里修汽车吗？”
次仁：“你看这路能开进去汽车吗？我们这里和墨脱一样、应该是全国唯一还没有通公路的地方。村里有历史以来还没有一辆汽车进去过呢------不过------快了-----”
次仁若有所思、脸上有丝骄傲和希望的笑意、很朴实的。
 
38
 
次仁：“我们接着走吧。”
次仁将方向机换了个肩头、又向前走去。
宋江的手机短信声。
次仁：“你先处理电话吧、我慢慢走、在前面等你。”
次仁没有回头。
 
39
宋江调出短信看：别矫情了、赶紧现身。
 
40
 
荆州。
书生等在喝着早茶。
上校：“书生、你那笔钱还用不用心去赚啦？”
书生：“赚、为什么不赚、我和钱又没有仇。”
上校低声的：“我觉得不妥当。”
书生：“有什么不妥当的。又不要我拿一分钱。不就是把地租给他们用两年嘛”
书生手机短信：真在西藏、宋江。
书生说给大家听、大家哄笑。
 
42
 
宋江又急赶几步、拉住次仁、和次仁并排站好。掏出手机、对着自己和次仁拍了张合影。
宋江发彩信。
 
43
 
荆州。
喝早茶的书生等看宋江和次仁的合影彩信。
黑虎：“我不相信。现在谁还相信照片呀。就我这水平都能把我弄成和美国总统去合影。
众人都笑。”
只有上校在一边低语：“你们就玩吧、迟早玩死你们自己。”
书生：“黑虎、下任你有没有希望？我们几个还指望你给我们撑面子呢。”
黑虎：什么希望不希望、我早就看淡了这一切。再说、现在官场好混吗？混不好是要人命的。
上校依然低声的：“还官场呢、就你那屁大的官、你还称为官？”
黑虎：我看你小子还真是欠揍。
 
 
44
 
宋江再次将手机插进冲锋衣口袋、疾步追上次仁。
次仁停在一个丫字路口。
次仁见宋江又追上来、就把方向机又掂到肩头、边走边给宋江说。
次仁：“要不是怕你在这个丫字路口迷路、我早走好远了。”
一条稍宽点路指向左边、指向右边的路是一条野草和灌木覆盖下的路。
宋江：“大路是去赤白的？”
次仁：“错了不是。小路才是。这就是我等你的原因。”
 
45
 
一路无语。
不是宋江不说话、而是次仁不说话。
他那露在外面的半边胳臂在阳光下泛着黑油油的光彩。每到细弯小肠般路段时、次仁总会用露在藏服外的那只胳臂紧紧的把掂在肩上的方向机重重的压在肩头、以免弯路时方向机从他的肩头滑下来。这个时候他胳臂上的肌肉就一块一块的爆了起来、充满了力量和男人的性感。
 
46
 
雅鲁藏布江鸟瞰。
雅鲁藏布江在版图上就像一个√倒扣在西藏境内、√底部分正好在林芝和墨脱地区范围、因此这一段的雅鲁藏布江都是急弯大弯。也是风景最秀丽的地方。加上南迦巴瓦和加拉白垒两座7000米以上的山脉绵延在四周、和参天的原始森林的遮盖、几乎就看不见天。
 
47
 
次仁、宋江走在原始森林里、就只有踩着千年的枯叶闷头走路。有时能听见沉闷而持续的雅鲁藏布江奔腾咆哮的声音。
 
48
 
日头从东渐渐的偏向了西。
宋江次仁走的小路突然暗了许多。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头顶掠过。
宋江看手表。
宋江：“才4点。怎么突然暗了起来？”
次仁：“是南迦巴瓦”。
次仁的简单让宋江反应不过来。
次仁：“抬头看。”
次仁还是简单的语言。
宋江抬头看，原来是漫天散起浓密的雪雾。
宋江哦了声、似乎明白了次仁所说。
无穷无尽的雪雾在空中纠缠着。
 
 
49
 
次仁：“你为什么不看风景？”
宋江：“看风景？”
次仁：“对呀。来我们这的人不都是为了看风景吗？他们看见南迦巴瓦要叫，看不见也要叫。喏、就像现在我们也看不见南迦巴瓦一样。”
宋江：“哦哦、我不是来看风景的。”
次仁：“不是来看风景的？你这人还真是怪怪的。那你来干嘛？”
宋江：我来-----
宋江突然语塞、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50
 
气喘吁吁的宋江明显的体力不支。
次仁的脚步越发的稳健。
一块几人高的大石块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大石块周围插满了经幡。
次仁小心翼翼的卸下肩头的方向机、将方向机轻轻的靠在路边一颗小树上。
宋江随地坐下、拿出矿泉水一阵猛灌，
移开矿泉水的宋江看见次仁绕着石头走了几圈、然后在石头上那些小孔的地方擦下一些石粉捧在手心、很虔诚的样子走到一处渗着泉水的山体边、用泉水泡着石粉、双手将石粉和水一起喝了进去。喝完、他看看宋江。意思再明白不过：你是不是也喝点？
次仁走了很远后告诉宋江说：“我们藏族人把这个叫药箱。”
 
52
 
宋江一脸茫然。
次仁嘟嚷了几句话、似乎是藏语。
宋江更是茫然。
次仁：“哦、刚才说的是藏语。意思是祈福消灾。这大石头就是什么藏民的药箱。”
宋江：“药箱？”
次仁：“对、药箱。唉、我也和你说不清楚。相当于图腾吧。”
宋江用矿泉水瓶子接了点那水喝了。
次仁：“你不虔诚。没有加石粉。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藏民。”
宋江脸上有尴尬的表情。
 
53
 
走出古树参天中低洼处的宋江和次仁。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远远的南迦巴瓦最终挡住了夕阳。
 
54
次仁：“太阳神真是幸运、有我们的神山给它送终。”
次仁一脸忧郁的看着渐渐成为一堵高大的黑影的南迦巴瓦。
 
55
 
宋江拿出手电。
次仁：“不用、就到了。你跟好我。”
次仁说完将手放在嘴上打了个很响的呼哨。
已经有一个原木做的牌子立在不知是从哪儿射来的一丝光亮中。原木牌子上写着：赤白村。很遒劲的几个楷书。
次仁的话音和呼哨声刚落、一个美丽的少女踩着碎步笑盈盈的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次仁将方向机的一端放在少女的手上、两人抬起就走。
宋江向前望去、一座藏式的两层楼房和一座藏式的平房就立在眼前。左边还有一座高高的石头围子。有点像宋江在达林村见到的次仁装汽车配件的那个石头屋。与达林村那个石头不同的是、此石头屋当面虽然没有墙和门。但是有一大块从屋顶一直延伸下来的大油毡。整块的油毡延伸到石头屋当面后、中间开了一个大大的门、门板也用一块油毡代替了。
 
56
 
少女和次仁把方向机就是抬进那个石头屋去了。
宋江好奇的掂着脚就要走过去，次仁和那少女正好又从那石头屋走了出来。
次仁见宋江准备进石头屋、回身从石头屋里拿出一块两尺见方的木头牌子挂在了门口，上面用汉藏两种文字写着：非请莫入。字迹歪歪倒倒。
 
57
 
次仁：“去那边拍照吧，你们游客都会在那边拍张照片的。”
次仁终于有了笑脸、他指的那边就是写有赤白村的那块牌子的地方。
宋江木讷的将相机交给次仁、宋江还沉浸在想一探那小屋究竟的想法中。
次仁他很熟练的操作着相机、看来这事是他常做的事情。
闪光灯闪过、次仁把相机交给宋江。
 
58
 
次仁：“我们进屋去吃饭吧。”次仁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轻轻挽着那少女的胳膊进到那个平房里面。
宋江跟着进去。宋江将行李卸在进门的边上。
房子就一通长、没有隔墙。最显眼的就是一根柱子上挂着的一个白森森的全羊头的骨架、正面目狰狞的盯着宋江看着。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火塘、虽然是夏天、但是好像还是有使用过的痕迹。
火塘向两边延伸的分别是两排一人多高的橱柜，里面放满了藏银饰品。是一些藏民象征富裕的或者图腾的东西。
 
 
59
 
少女正往一张桌子上端着饭菜。这是一张汉人用的雕龙画凤八仙桌、特别是那牙板具有明显的明代轻捷明快的特色。
 
60
 
次仁：“吃饭喏。都快点、我还要赶回去。”
宋江狐疑的表情。
 
62
 
从不同方向走出几个人。
一个汉族中年男人、俩小孩、是学龄前的孩子、还有两个壮壮的藏族汉子、一个中年女人、一个藏族老者、加上次仁和那个少女正好九个人。
次仁给宋江分别介绍了那几个人：汉族中年男人是老李。俩小孩分别是多吉、更群。两个壮壮的藏族汉子分别是达娃、尼玛。一个中年女人是布赤。少女叫小琴。还有一个老者是索朗旺堆、次仁说老者是村长。
 
63
 
大家都约定俗成的坐到桌子边后才发现宋江还站在旁边。原来八仙桌只能坐八个人。今天多了宋江。
他们用藏语交谈了一会，那个布赤站了起来、冲宋江微微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她刚坐的地方就走了。
她笑时的那口雪白的牙齿格外醒目、是一口糯米牙、很美。
 
64
 
宋江被次仁拉到桌子边的椅子上坐下。
宋江扫了眼在座的人。
中年汉子老李、脸颊修长、满脸的智慧像、还有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他坐在宋江对面。
 
65
 
次仁“拉萨啤酒还是红星二锅头？”
宋江：“红星二锅头。”
火塘正中的供台上有盏酥油灯正噼噼啪啪的响着。跳动的火苗明显的比屋顶那盏电灯温暖多了。
 
。。。。。。。。。。。。。。。。。。。。。
 
258（回忆中）
 
赤白村。空场地上。
次仁拿着扫把用劲的在扫着积雪。
次仁在冻土上用铁钎琢着。
渐渐的、一条一条通往村口，通往平房，通往二层楼房、通往厕所，通往小海子的泥土上，被次仁琢出了一条尺余来宽的凹槽。
次仁开始往凹槽里铺设红色碎石。
一条一条黑色的泥土路、慢慢的变成了红色的碎石路。
次仁的手在与冻土的接触中被磨破、渗着血丝。
老李拿着纱布跑过来、正要说话、又被次仁制止、次仁用手指了指正走过来的小琴。
 
259
 
赤白村。平房火塘边。
老李：“小琴知道次仁给铺了这么一条路后、第一次就在上面整整走了一天。”
 
260（回忆中）
 
初冬的赤白村。
小琴在红色碎石路上走着。
雪花开始变得大了。
小琴的红色羽绒服在飞舞的雪花中很醒目。
老李站在房门口暗自忧伤。
次仁还在修补着每条路衔接的地方。
 
261
 
赤白村。平房火塘边。
老李：“后来这些碎石路就成了赤白村的一道风景。”
宋江：“确实是一道风景。”
天空开始泛白。
老李：“你不睡会？”
宋江：“不睡。小琴是什么时候走的？”
老李：“就在两个月前。那时次仁抱着小琴的遗体、三天三夜不撒手。直到我们大家一起把他的手指头瓣开。然后他就一头扎进了那石头屋、开始装拖拉机。一直到今天。”
宋江：“后来怎么又说起拖拉机的事情了？”
老李：“有次我问次仁、为什么要对小琴这么好。次仁说他的父母是在几年前派镇的那次雪灾中被汉族来的医疗队从死亡中刨出来的，为了救他的父母、医疗队不顾二次灾害的危险、结果用三个医疗队员的生命、换回了他父母的生命。”
宋江：“现在他父母呢？”
老李：“在成都做生意。次仁不习惯城市的生活、就回来了。做起了向导和摆渡。”
宋江：“原来是这样呀。你因为这个原因赞同次仁装拖拉机的。”
老李：“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是、小琴有次发高烧、嘴里不停的叨叨着拖拉机。次仁在边上就不停的说、我就给你拖拉机。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次仁那次问我有没有办法运进拖拉机不是异想天开。他是为了小琴。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注意关于拖拉机的一些资料了。我知道次仁还会来找我的，果然、小琴烧退后、次仁又来问我一次-------”
 
262（回忆中）
 
赤白村。又一个春天。
次仁从熟睡着的小琴的床边离开。
次仁走进老李的房间。
次仁：“叔、真的就没有办法运进来拖拉机吗？”
老李：“有办法。”
次仁高兴的：“真的？什么办法？”
老李：“用人把它背进来。”
次仁跳了起来：“那么大个家伙用人背？”
老李：“是的。先拆散了背进来、背进来后再组装。”
次仁：“这样可以？”
老李：“理论上是可以的。”
次仁坚定的：“好、我背！”
老李：“我们大家和你一起背。”
次仁：“不、我一个人背。这是我一个人的浪漫。”
老李：“你有信心？”
次仁：“有。”
老李：“等等、我说给你听听、你再决定。”
老李拿起桌上的一沓资料。
老李：“次仁、你看啊、一台轻型四轮的拖拉机整备重量是2顿左右。大小零部件也有2千多个。这就意味着你每次背三十公斤走七八个小时、也得背两个多月。还有那拆不小的发动机没有人帮忙是搬不动的。还有信心吗？”
次仁：“有、不就是两个月嘛。发动机我可以请挑夫一起抬进来。问题是怎么买拖拉机。”
老李：“你只要有信心背进来。拖拉机的事情我来解决。”
次仁：“我有信心。”
老李：“好、一言为定。我解决拖拉机的问题。”
 
263（回忆中）
 
派镇。老李在一家藏民家的院子里掀开一块油布。
油布下面是老李那辆越野吉普。
车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老李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交给站在边上的一个藏民。
老李：“谢谢你帮我看了这么久的车。以后就不停你这里了。”
 
264（回忆中）
 
绝尘而动的吉普车向西飞驰。
拉萨一旅游公司门前停着老李的吉普车。
旅游公司办公室。
工作人员：“你想好了。这样你可亏了。”
老李：“是、我想好了。”
工作人员：“把你的信用卡给我。”
老李递过去信用卡。
工作人员在卡机上操作。
工作人员把老李的卡交给老李。
老李把一串钥匙交给工作人员。
 
265（回忆中）
 
老李在拉萨一农机市场与销售员交谈着。
市场里停着几辆拖拉机。
老李围着一辆拖拉机看着。
销售员跟着老李。
老李又和销售员交谈着。
销售员打电话。
一个技术员模样的人走过来。
老李和技术员说着。
技术员惊讶的看着老李。
老李还在诚恳的说着。
技术员终于露出了笑脸。
老李转身离去。
 
266（回忆中）
 
拉萨到派镇的中巴车上。
老李坐在副驾上。
老李在派镇下车。
老李在一些游散的人群中走着、不时的拦下一个人交谈几句。
 
267（回忆中）
 
一辆很破旧的面包车。
车上坐着老李、还坐着5个看似民工的藏民。
 
268（回忆中）
 
面包车停在达林村的边缘。
老李带着那几个人在一处土墙前指手画脚的说着。
老李把一沓钱交给其中的一个人。
 
269（回忆中）
 
拉萨。
老李从一辆中巴车上下来。
老李拦下一辆出租车。
 
270（回忆中）
 
老李在农机公司门口走下出租车。
老李走进办公室。
老李和销售员交谈了几句。
老李拿出信用卡交给销售员。
销售员刷卡、开票、交给老李钥匙。
 
271（回忆中）
 
老李和技术员开着拖拉机走在拉萨到达林的路上。
 
272（回忆中）
 
到达达林的老李和技术员站在拖拉机旁。
老李面前是一座刚搭建的石头屋子。
老李给钱站在他边上的民工。
技术员问着老李什么。
老李坚定的点了点头。
技术员开始拆拖拉机。
老李往石头屋子里搬着部件。
 
273（回忆中）
 
拖拉机被一件一件的拆开。
 
274（回忆中）
 
赤白村。有几个游人在四处看着。
回到赤白村的老李和次仁说着什么。
次仁兴奋得直点头。
赤白村安静下来。
房子里的灯光一个一个熄灭了。
 
275（回忆中）
 
翌日。
次仁悄悄起床。
次仁悄悄走出村子。
走出村子的次仁开始小跑起来。
 
276（回忆中）
 
站在达林村石头屋子里的次仁。
次仁看着满屋子的拖拉机配件、兴奋得眼里泛光。
次仁开始背拖拉机配件。
 
277（回忆中）
 
次仁往返于达林和赤白村路上背配件的身影。
十几个挑夫抬着拖拉机发动机艰难走在山里上的身影。
 
278
 
赤白村，平房火塘边。
火塘里的火已经看不见光亮。
门外的场地上已经洒满了阳光。
老李：“次仁就是这样开始背拖拉机的。”
从石头屋里传来金属相互敲击的声音。
老李和宋江不约而同的向外张望。
老李：“是次仁醒了。”
宋江：“走我们去看看。”
 
279
 
石头屋里。
次仁正在把一块拖拉机的标牌装在车头。
标牌上印刷着“奥野424---小琴”的字样。
走进门的老李和宋江。
老李：“这标牌是次仁专门到拉萨定做的一块。次仁你醒了。”
次仁低头装着标牌、没有回答老李也没有抬头。
次仁的脸色明显的好多了。
次仁的余光在看着宋江。
宋江开始拿着扳手紧固拖拉机上的所有紧固件。
老李打开了一个小型的气泵，开始给拖拉机的轮胎加气。
石头屋外已经围满了人。除了村里的几个人外、还有昨天晚上从加拉过来的几个背包客。
 
280
 
平房里。
一缕阳光透过灶台上的窗棂射到灶上的锅里。
锅里煮着几块黝黑的熏肉。香气四溢。
布赤将熏肉盛起来、非常麻利的切成块、然后放到一个很大的盘子里。
布赤走到门口：“吃早饭了。”
 
281
 
石屋边。
除了那几个背包客应声去吃早饭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动。
石屋里。
次仁终于装好了标牌、他用袖口仔仔细细的又擦了擦标牌、站起身。
次仁明显的比以前瘦多了。只是那身板还是直直的。
次仁旁若无人的提出一个军用拉盖油桶。
次仁往拖拉机里加柴油。
四周的人都默默的看着次仁。
次仁跳上驾驶座。
次仁双手合并。
次仁向东方拜了拜。
次仁给拖拉机点火。
石屋里传出拖拉机发动机运转强劲有力的声音。
边上有人开始鼓掌、几个背包客也被吸引过来。
大家让出了石屋门口的路。
宋江用鼓励的目光、鼓励次仁将拖拉机开出来。
次仁将拖拉机熄火。
次仁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老李：“孩子，怎么了？怎么不开出来。”
次仁：“叔、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次仁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小石屋。
 
282
 
走出小石屋的次仁拿靠在墙边的一把铁锹走向那些红色碎石的路旁。
次仁将铁锹用力挥向那些红色碎石。
老李：“次仁，你怎么了？”
次仁停下。
次仁：“叔、这是小琴一个人路。”
众人都震撼了。
次仁收拾着那些红色的碎石。
次仁将红色碎石装进背篓。
次仁背着装满红色碎石的背篓向那小海子走去。
次仁将红色碎石倒进小海子里。
又回到场地上的次仁见老李拿着铁锹在铲碎石。
次仁走到老李身边生硬的从老李手中夺过铁锹。
次仁：“叔、我说过、这事是我一个人的浪漫。这路是小琴一个人的路。”
次仁又开始铲那些碎石。
 
283
 
夕阳西下。
场地上的红碎石已经被次仁收拾干净。
被铲走了红石的那些小泥路就像一条条巨大的蜈蚣很狰狞的趴在地上。
次仁再次跳上拖拉机、发动拖拉机。
拖拉机从石屋一冲而出。
拖拉机在场地上疯狂的转着。
夜色降临。
拖拉机还在场地上疯狂的转着。
次仁非常认真的开着拖拉机。
 
284
 
站在场地四周的人都看着拖拉机夜灯后面朦胧的次仁。
老李对宋江：“这孩子心疼的太久了。”
宋江：“真不知道次仁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285
 
又一个清晨。
赤白村路口。
老李：“耽误你时间了。我给你电话也是我心里憋得难受。不想、你就真来了。”
宋江：“老李------算了。不说了、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承受力。”
老李：“一个人只有经历人生的大历，才知道一腔热血能温暖什么、一身肝胆能承受什么。一个男人要到这样，非得脱掉三层皮。这是次仁安慰我的话。”
宋江走到里村口很远的地方站住。
宋江回过头。
老李还在村口站着。老李又向宋江挥了挥手。
次仁站在二层楼房的平台上正向宋江鞠躬。
宋江眼眶有点湿润。
宋江毅然回头向达林方向走去。
 
286
 
又一个深秋。
灯火辉煌的荆州城区。
宋江开车回到小区。
走下车的宋江突然发现小区小憩区的座椅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李很是倦怠的坐在座椅上。
宋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老李面前。
宋江一把抱住老李的双肩。
宋江：“老李、怎么会是你呢？”
老李：“我回西宁、转道过来替次仁送张照片你。”
老李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交到宋江手里。
老李：“我走了。”
宋江：“老李！”
老李：“我走了！”
宋江：“次仁怎么样？”
老李：“次仁把拖拉机又拆散了。”
宋江惊愕的表情。
老李：“他说他要把拖拉机背到达林再装配。”
宋江：“天啦，这孩子要干什么？”
老李：“他说他要用拖拉机带小琴去成都吃正宗的四川火锅。”
宋江：“我就知道这孩子还会有事情的。”
老李用劲的把手从宋江紧紧握住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老李：“我走了！”
老李走出小区的大门。
老李走在荆州灯火辉煌的街上。
老李走到一块巨型《全球热恋》的宣传画前稍停了停。
老李用眼乜斜了一眼宣传画。
老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老李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287
 
匆匆开门进家的宋江。
宋江疾步走到灯下。
宋江看老李给他的照片。
是一幅秋色的照片；一片土地上种着金灿灿的青稞。
令人震撼的是、那片金灿灿的青稞是一个大大的琴字、琴字后面是一座被经幡簇拥的坟头。近处因为焦距的问题、是一部红色拖拉机模糊的影像。
 
288
 
赤白村。
村外那片田地的鸟瞰。
一个由金黄色的青稞组成的大大的琴字。
远处巍峨的雪山。
近处小小的海子。
 
289
 
宋江的手机响起。
宋江：“是我。哦、黑虎呀。什么、这婚必须得离了？你那些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呀。过来、我给你讲讲拖拉机的故事。什么、书生正要死要活的？早不听劝。叫上他一起过来、我给你们讲拖拉机的故事。拖拉机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你他妈的少废话。立刻过来。”
宋江合上电话。
宋江眼光又回到老李带来的那张照片上。
 
290
 
到成都的高速公路上。
一辆红色的拖拉机正行进在高速公路上。
次仁正开着拖拉机。
次仁的身边放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骨灰盒。
骨灰盒上放着一颗红红的、圆润的、闪着亮亮的光的小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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