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 孙维恒
(本剧本2008年曾获北广剧本征集入围。)
一·山村、夜
四周黑黝黝的大山。
黯淡无光的夜空,被山岈齿噬成了一小块残缺不全的“烧饼”。
远山的皱褶里隐隐传出女人的哭声。
山洼里的几星灯光萤火样在黑暗中挣扎,显得山村更加黑暗。
山村渐近,女人哭声渐响,夹杂着肉体被击打的声音。
大山,小村,黑夜,在女人惨烈的哭声中颤栗。
一户农家的窗上透出黯淡的灯光。
灯光把窗子变成了一块幕布。
一个男人狰狞高大的剪影“闯上”幕布,高举的木棒在夯砸匍伏脚下的女人。
女人挣扎着,求饶着,哭声更加惨烈。
撕打声,哭嚎声,吼骂声混响在嘶哑的山风里。
窗上的剪影,女人在挣扎,反抗……
一声嘶吼,一声惨叫,一股鲜红的血柱喷溅到窗上。
撕打的剪影悚然倒下。
灯光骤灭,一切声响尽绝,天地一片死寂。
黑暗中,突然轻轻一声“吱呀”门响。
一犬吠,引起多犬乱吠,四山回响。
二·山坡玉米地
黎明时分。已近晚秋的玉米,孕妇一样粗壮,肥硕。
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警惕地拨开玉米杆,探出头四下张望,脸上隐隐可见浸血的伤痕。
突然“扑楞”一声大响,女人吓了一跳,掉头朝玉米地深处跑去,撞出一片乱响。
地边的一蓬矮树棵子下,一只飞龙鸟飞起又落下。
三·玉米地里
黎明时分。女人臂弯里挎着个旧花布包裹,仍在惊慌失措地乱跑,绊倒,爬起,又跑,又摔倒……她终于爬不起来了,趴地上侧耳倾听,只有自己拉动破风箱样粗重的喘息声。
半响,她爬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吞咽着唾沫。
风摇叶抖,拂着她的脸颊。
她的目光落在一穗成熟的玉米上。
一只手迅速拉倒一株玉米,一只手立既掰下玉米穗,扒开。
女人狼吞虎咽地啃着青玉米。
白白的清浆溅到她的脸上和沾有血迹的衣服上。
玉米地外,传来语声,像是俩人唠嗑儿。
女人一惊,停止啃嚼,趴倒地上向外看,侧耳细听。
玉米的杆叶把挽起裤管的腿和牛腿割裂得七零八落。
女人悄悄放下玉米,顺着坡地向下一点一点退去。
玉米在她眼前一排排的后退,越退越远。
她突然一跃跳起,疯狂向坡下跑去。
一道树木杂草丛生的陡峭峡谷迎面闯来。
一声惊惧的惨叫,女人一头栽进深深的峡谷。
四·出租屋内
柳春杏猛地坐起,惊悸得一脸冷汗,浑身仍颤抖不止。
望望窗外,天色已渐大亮。
外面,院中已经有了响动和人语声。
她长吐一口气,忙穿衣下地,洗了把脸,从一个旧花布包里掏出木梳,对着墙上粘的一块镜片梳头,不小心碰了一下伤处,她一痛,撩开头发看,太阳穴的伤口已经结疤。她迟疑了一下,把拢起的头发又分一绺下来,掩住伤处。
五·大杂院内
这是一座偏僻街区的大杂院,座北朝南一栋五间正房,东、西、南三面都是简陋的出租房。
东侧一出租房门前,葛大利,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踹一台破旧的摩托,干踹,干突突启动不起来。气得他一边踹一边骂。
房东丁大爷从北屋披着衣裳出来,一脸地烦厌:“喂,我说,葛子,你那摩托是不是该大修了?大清早起地就瞎突突,整的满院子乌烟瘴气的……”
葛大利瞅他一眼:“我倒是想修,那修车费你给我掏啊?”
丁大爷:“我凭啥给你掏啊,该你的呀?”
葛大利:“还是的,那就得这么将就着,哪趴窝哪卖废铁了。”
丁大爷:“那你也得注意点儿影响啊!咱院儿还有上夜班的呢,你让不让人睡觉啦?天天一大早就这么折腾,人家能没有意见吗?”
葛大利一翻白眼:“谁不让他睡觉了?我揪着谁脑袋,还是扒着谁眼皮啦?有意见上公共厕所提去!”
赌气狠劲一脚踹下去,摩托车竟然突地着了。
葛大利跳上摩托车,拖着一条烟尾巴冲出院子。
丁大爷一脸气色,掏出烟抽着。
李大姐从南屋推门出来:“丁大爷,起得这么早?”
丁大爷冲院外翻了一眼:“整个破摩托那么闹腾,还能睡得了早觉儿?”
西厢房的一个门推开,柳春杏端着脸盆出来,刚要泼水……
丁大爷忙喝住她:“哎哎哎!别往院里倒!”
柳春杏一怔停住,茫然地看着丁大爷。
丁大爷:“那、那媳妇儿……你叫啥啦?”
柳春杏:“我,我,叫柳春杏。”
丁大爷叼着烟,抱起膀子:“哪啥,脏水啥的得往院外垃圾点儿倒,不能往院里倒。知道不?这是规矩。”
柳春杏仍一脸茫然,怔怔地看着丁大爷。
李大姐:“大妹子,你出大门往右拐,再往左拐,一瞅就看着了……垃圾堆旁边有个渗水井,往哪儿倒就行了。”
柳春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走出院去。
这时,东厢房的另一家屋门大开,一对年青夫妇往外抬手推车。
车上的玻璃罩里有油炸糕,还有一个装大楂子粥的桶。
李大姐又打招呼:“张宝,赶早市啊?小刘,这两天生意咋样?”
刘丽:“还行。这些日子医院住院的少,早点都爱吃这玩意。”
丁大爷:“人家张宝这两口子,一看就是过日子人儿!昨下晚儿炸了半宿的干粮,还起这么早……”
张宝:“不想起早也得起啊!一大早儿就整个破车搁门口轰轰,那动静儿整的——都赶上闹地震了!”
柳春杏回到大门口,听见说话声又站住。
丁大爷冲李大姐:“你看看,我说啥来着?葛大利那小子这么瞎闹腾,整的四邻不安的!是不都有意见啦?”
李大姐:“可不咋的,真该拾掇拾掇了。照实说,天天驮坐儿也不少长挣啊!”
丁大爷:“那可不!哪天不挣个三十、五十的?少说着!”
张宝嘿嘿一乐:“挣的再多当啥,还不够打‘野鸡’的呢!”
李大姐“啧啧”咂了一下嘴,进屋了。
柳春杏也快步朝自己屋门走去。
六.出租屋里
柳春杏偷眼向外看看,背转身子解开裤带,从裤头的拉链兜里掏一叠拾元、伍元,壹元的钱,数了数,也就三十多元,拿出一张拾元的。想了想放回去,又抽出一张五元的,刚揣进衣兜,想了想又掏出来,换了三张一元的,卷成一卷塞进袜筒子里。
七·大杂院内
柳春杏从屋里出来,返身锁上门,抻了抻衣服下摆,朝院门走去。
丁大爷仍站在上房的台阶上,眼睛盯着柳春杏看:“出去啊?”
柳春杏:“出去找个活儿。”
丁大爷:“这几天跑的咋样儿?有相当吗?”
柳春杏摇了摇头。
丁大爷:“城里的工作也不好找,差一不二地就行,别太挑拣喽。”
柳春杏苦苦一笑:“都是人家挑拣咱,哪有咱挑拣的份儿。”
李大姐端洗衣盆出来坐在门槛子上:“唉,都是给下岗闹的呀。”
丁大爷喷了一口烟,:“要不我咋说工作不好找呢?听说上个月,粮食企业深化改革,全市粮食系统又有五、六千人下岗呢!”
李大姐惊讶地:“那么多?真够可怜的,哎呀,那可咋安排呀?”
丁大爷一撇嘴:“安排?咋安排呀?个人梦个人圆吧!去年市里整了个再就业工程,报名的都挤破脑子了,一百个里头也未必能录用上一个——那还得说多少都有些儿文化,有点儿技术的……”又冲春杏,“要不我咋说,就你这样的,多去背街胡同啥的转转,没准儿就碰上招工的了。像那些公司招聘和人才市场啥的,你指定不行。”
柳春杏的脸腾地红了。
八·背街面上
一张张店铺招工启事搅得人眼花缭乱。
柳春杏出了一家又进一家。进去时,一脸希望,出来时,一脸失望,失望一次比一次严重。
柳春杏又来到一家不大的街边小饭店前。
一张大红纸歪歪扭扭的写着:招洗碗女工一名,工资300元。
柳春杏的脸上又升起一线希望,怯怯地走了进去。
九·饭店内
饭店老板冷着脸,眼睛落在一双无措的手上。
那双手黑黑的,很粗糙,还有些皴裂。
饭店老板收回目光,冲坐在一旁的老板娘一咧嘴:“就这手能洗碗刷盘子吗?还不得把客人都给我吓跑了啊?”
柳春杏几近央求地:“大哥,我能干,真的,我啥活都能干……”
饭店老板:“不行不行,就你这手,老鸹爪子似的。可别把我这小店儿整关门儿喽!你还是换一家看看吧,啊——”
柳春杏的眼里噙着泪水,几乎落了下来。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几分不忍。
柳春杏刚转身要走,老板娘叫住她:“大妹子,你是农村来的吧?”
“啊?嗯呐。”柳春杏应了一声,灵机一动,又补充了一句:“新下岗的,寻思……”
老板娘:“啊,粮食系统的。下边乡镇粮库的?”
柳春杏点点头:“嗯呐。”
老板娘:“我听说,市劳动局要招几十个清洁工,就是扫大街的,昨天下午开始报名,工资400多,还负责上三险,你上那儿去看看,八成差不多……”
柳春杏脸又升起一团希望,感激地看着老板娘:“谢谢你了大姐。大姐,那、那劳动局在哪儿啊?”
老板娘:“出这条胡同上大街,顺大街往北走,过两条街再往东,再过一条街往北拐,就看着街左边有幢蓝楼,那幢蓝楼就是……实在怕找不着,你干脆打个车,拾块钱就把你送到地方了。”
柳春杏:“谢谢你了,大姐。不用打车,我走着就能去。”
十·街上
火车站钟楼大钟正敲十一点。
柳春杏走进站旁小吃一条街。
一冷面摊前,几个摊座都坐着吃冷面的人。
柳春杏来到近前,指了指摊床上冷面:“这面,多少钱一碗?”
女摊主:“三元一碗。大姐你来一碗?要酸辣的还是酸甜的?”
“三块呢?”柳春杏嘀咕了一句,咽了口唾沫,走开了。
一冷饮摊前。柳春杏看看摊床上的矿泉水,吮了几下干燥爆皮的嘴唇,吞咽了一口唾沫,怯怯地指了指矿泉水:“这水,多少钱一瓶?”
摊主老头:“两块钱。来一瓶啊?有冰镇的。”
柳春杏摇摇头,又问:“有,有贱一点儿的吗?”
摊主老头指了一下蓝色商标纸的:“有,这个一块五,来几瓶?”
柳春杏弯腰提着袜筒里的钱,迟疑了一下又直起腰,摇摇头:“就这、这点儿水就一块多?太贵了……”
摊主老头:“这还贵?你去车站跟前问问,同样牌子的卖三块呢!”
柳春杏看了老头一眼,急忙走开了……
(结尾两场)
七十七·法院
庄严的国徽。
画外音:“经法庭审理,马大发因家庭暴力、虐待妇女,犯有故意伤害罪,侵犯他人人身安全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葛大利,因犯重婚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柳春杏,因犯重婚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但因怀有身孕,缓期一年执行……”
七十八·大杂院
大门口。一个法警押着葛大利走进院子。
柳春杏和李大姐抱着行李、衣服包跑了出来。
丁大爷和张宝等邻居也都跑了出来。
柳春杏的腹部已明显隆起。
柳春杏把衣服包递给葛大利。
葛大利平静地接过,脸上略含笑意。
柳春杏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葛大利拍拍她的背:“杏儿,别这样,一年的时间不是很长,你就当我是出外打工去了……在家保养好自己,为了我,也为了咱们的孩子……”
柳春杏泣不成声,使劲地点头。
葛大利轻轻推开她,从李大姐手里接过行李,掉头朝大门外走去。
柳春杏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葛大利跳上车,车扬尘而去。
柳春杏突然发疯似地追了上去……
车驶出胡同,柳春杏追出胡同……
车驶上街道,搅得脏雪飞溅,遮住了柳春杏的视线。
柳春杏只得站住,呆呆地望着前方……
地上的雪在消化,远处的街树在变绿……
柳春杏的身影渐渐化入绿色的街树……
街树郁郁葱葱,迎风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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