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兰踩着一双漆皮的靴子,不停地把两脚的后跟撞在一起,试图敲击出某种节奏,来打发时间。无数次,她捋起袖口想看手表,而这次,表面恰好与她所戴的眼镜镜片形成折光,晃得她险些没站稳,是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的后背让她站直,德黑兰原本以为他在闭目养神。
“不好意思吵到您了,劣日大人。”德黑兰刚想用手施礼,才发现彼此都未身着那套制服,而出门前劣日还特意提醒过她,要表现得大气,“我想……我还没有习惯穿这么高的鞋子。”她只好把解释的话补充在末尾。
劣日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睛,他没有去看低着头局促的德黑兰,心里却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因何原因才把她升职成自己下属,难道是喝醉了?或者是修鼻毛时剪掉了大脑智商的神经?还是从哪冒出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怜悯之心?她还太小了,刚到二十周岁,乖巧的黑色短发,刘海把同样害羞的眉毛遮住,幼稚的脸上架着一副碍事的眼镜,看起来还不满十八岁,如果再想想她那瘦小得连衣服也撑不出弧度的胸部,还能减掉三岁。
好在她还没蠢过自己的底线。劣日这样想道,一旦过线,他立马就会叫德黑兰滚蛋,给当初执意要提拔她的自己两个耳光。
劣日心烦地重新闭上眼睛,一片乌黑的视线中,反而出现那扇光滑的门,在他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