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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骷髅骨
发布时间:2013-6-26  阅读次数:510  字体大小: 【】 【】【
三年前我又一次去东方旅行,时在九月。就在从伦敦去意大利布林迪西上船的火车上,我认识了那位阿拉斯泰尔·科尔文先生。
  科 科尔文先生中等身材,头发正开始变灰,蓄着唇须,一副绅士气派。他话不多,说出话来用字规范。我们在餐车吃饭和在吸烟室中休息时总要见面。他老是拿着本火车时刻表在看,但我看出来,他连一页也无法专心看完。他知道我去东方旅行,正好同路,他就和我攀谈这个话题。但他谈不到一刻钟就失去兴趣,离开我回到他的车室去。可是才过一会儿工夫他又回来了,重新捡起刚才的话头。
  对科尔文先生这种神态我倒也不觉得怎么奇怪。大凡火车坐久了,有些人就会变得心神不宁,失去常态。不过我看到科尔文先生那种坐立不安的样子,只感到未免与他的绅士风度不大相称。我看着他,无意中发现他一只好看的大手上有一道很深很长、表面的新伤疤。自然,我没有去过问他的事。
  到了布林迪西,我们不多几个候船的旅客办好了托运行李、核实船舱等手续后,就到一家国际大旅店去过夜。吃过晚餐,我正坐在餐厅里休息,只见科尔文先生从餐厅一头急匆匆来到我的餐桌旁坐下,他捡起桌上一份意大利文的(世纪报),但几乎马上就放弃了假装要看报的样子,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请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与科尔文先生素不相识,只是在火车上偶然相遇,说不上要帮他什么忙。但是我不置可否地微微笑着,问他有什么事。
  他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说:“在船上你能让我睡在你的房舱里吗?”
  在海上再也没有比和陌生人同住一个房舱更不方便的了,于是我也地回答他:“我看旅客不多,船上一定有地方够我们大家住的。”我心里说,他大概跟什么伙伴合不拢,想要避开他。
  科尔文先生仍不理会我的意思:“我自己有个单独的房舱。只是如果你能让我和你一起住,那就真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他有自己的单独的房舱而不住,想住到我的房舱来,必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如他确有困难,让他睡在我的房舱里也未尝不可,自然,我独自睡一向睡得更好些。不过听说近来轮船上发生过一些盗窃案,尽管科尔文先生看上去忠厚老实,但我仍不禁十分犹豫。我的态度他大概看出来了,立刻告诉我说:“我是一个保守党员。”我听了他的自我介绍不由得暗自笑了。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份,他在布林迪西一家旅店里竟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自报家门,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他一定是出于无奈。我是个软心肠的人,这样一来,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我和科尔文先生在轮船甲板的船舷上看着船离开市林迪西。等到布林迪西红红绿绿的港口灯光看不见时,他详细给我解释了他求我帮忙的原因。下面是他说的原话。
  “几年前我在印度旅行,认识了一个年轻人。有一个星期,我和他一起到森林里去宿营。这位约翰·布劳顿在当地政府机关工作,很受当地人欢迎和信赖。在政府部门他本来大有前途,但他得到了一大笔遗产,于是他拍拍屁股离开印度,回到英国去了。他在伦敦呆了五年,我不时见到他,偶尔我们还一起上馆子吃顿饭。我看到他不习惯于光是过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出了两次远门,到外面周游了一番,可是等到回来,我看他还是感到闲不住。然而有一次他突然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到他所得遗产一部分的一块大地产那里去定居下来,过平常人过的日子。他那块地产是座大宅邸,叫‘桑利修道院’,空关着已经很久,他要去料理它。我心里说,这是他的未婚妻把他的心给拴住了。他的未婚妻叫额蔽恩·怀尔德,是个漂亮姑娘,举止高雅,心地善良,我想布劳顿真是交上了好运。布劳顿也确实感到无比幸福,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我听说他要到‘桑利修道院”,不禁问他那是座怎样的宅邪。他坦白承认对它。最后一个房客叫克拉克,曾在古宅的一个侧翼住了十五年,不与人往来,是个隐士和修道者。那里天黑后极其难得见到灯光。只有生活必需品是预定送来的,克拉克亲自到边门收下。他曾经雇用过一个男仆,但那男仆在宅子里干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辞而别,一下子走掉了。布劳顿对克拉克深为不满的是,克拉克在那一带村民中有意散布谣言,说‘桑利修道院’是座鬼屋。他甚至在夜里用灯摘些鬼把戏,把路人吓得不敢靠近那房子,只好绕道而行。他的鬼把戏终于被人识破了,然而鬼屋之说不胜而走,弄得无人不晓,除了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们都不敢冒险靠近它。市劳顿最后苦笑着说,‘桑利修道院’这宅邸闹鬼已经成为那一带无庸置疑的事实,但他和他未来的年轻妻子将去那里改变这一切。
  “他把房子来一个大修,只是一件旧家具和一块挂毯都不改动。地板和天花板都换过了,屋顶也换上了新的瓦片和防水毡,半个世纪的灰尘一扫而光。他给我看过那古宅的一些照片。它被称为修道院,实际上只是袭用了五英里外早已消失的克洛斯特修道院的名称。老宅的大部分建筑仍旧保持宗教改革以前时期的原样,但在十七世纪初英王詹姆斯一世时期加建了侧翼部分,克拉克就住在这一部分,他又作了一些修改。在楼下和二楼,他把老房子和詹姆斯一世时期加建的部分之间的通道隔开,装上沉重的厚水门,用铁栓拴住,不使相通。因此修理房屋的工程相当浩大。
  “这一时期,我在伦敦只见过布劳顿一两次。他说修房子的工人们太阳一下山就不肯留在房子里。甚至到了房子里每个房间都安上电灯以后还是留不下他们,尽管用布劳顿的话来说,电灯是鬼的死敌,电灯一装,鬼的末日就到了。‘桑利修道院’闹鬼的传说传得又广又远,没有一个人愿意冒这个险。他们五六点钟就集体回家,甚至在白天,一发现同伴中有人看不见,大伙儿就要去找。尽管在五个月的修房过程中,虽然他们,但诸如此类的事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桑利修道院’有鬼的说法不但没有打消,反而更加增强了,这是由于那些人承认里面的气氛实在紧张可怕,加上当地一直流传着里面关着一个修女的鬼的说法早已深入人心。
  “一个老修女!”布劳顿说。
  “我于是问他相信不相信有鬼。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说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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